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破除强加在苗族妇女头上数千年的毒咒

 

破除强加在苗族妇女头上数千年的毒咒

 

蛊妇,蛊毒,这就是毒咒。数千年来被“莫须有”地强加在苗族妇女头上,使许多妇人深受其害,含冤受辱,有的甚至家破人亡。在“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”的今天,仍有别有用心的人津津乐道、唾沫飞溅,四处散言“无蛊不成苗”、“无蛊不成寨”,有意挑拔、蔑视、伤害苗族同胞的感情,其实是“司马昭之心”路人皆知,企图令外人“谈蛊色变”、毛骨耸然,一如打开潘多拉的盒子。

帕妻,实际是苗汉同位语。帕=妻,是苗语对女人、妇人的称呼,女孩子叫代帕、妻子叫仡帕,别人的妻子叫乃帕,汉语叫人妻。帕如今保留在苗语中,妻保留在汉语中,帕妻的原生意义没有任何褒贬之分。苗语汝帕、帕汝即好妻、妻好,甲骨文记为“妇好”,实际应该是“好妇”;佳帕即差妻,而不是佳偶或佳偶天成,这就有褒贬、好差、好坏之分了。因此,《诗经·关睢》有云:“关关睢鸠,在河之洲。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。”“逑”是苗语汝逑汝男、汉语是好亲好戚的意思,“逑”就是未婚的好女好男、表哥表妹、表弟表姐的意思,所以未婚君子才能好逑。已婚的苗族男女只可以相互对歌,决不能谈情说爱,可谓是无逑可求了。俗话说:“生人妻,死人墓,一动就出祸。”“男人头,女人腰准看不准捞。”这是说明是别人家的男人、他人家的妻子,只能看不能捞,而不是“男女授受不亲”、男女一旦接触便有“女子断臂保贞洁”的危险。

帕屋妻,苗语指别人家丧夫寡居的妇人,俗称寡妇,大史学家司马迁在《史记·货殖列传》中记为:“寡妇清”,实际是帕屋妻的汉语记字记音。俗话说:“寡妇门前是非多”、“瓜田李下不系鞋”,为的是避嫌,以免招惹是非祸害。古往今来,都有轻薄的男子对姿色出众的女子或寡居的妇人梦寐以求、欲行不轨;求之不得,便恶语相向,诬蔑她是“蛇蝎女人”,苗语叫帕ghou帕妻,汉语是女靓女巫,现在读作靓女、女巫。于是,帕妻、帕屋妻、蛊妇、蛊毒、放蛊婆等一系列不实之词,便成了数千年的毒咒,犹如打开了的潘多拉盒子倒扣在苗族妇女的头上,象强硫酸不仅灼伤苗族妇女美丽的容颜,而且真正象蛇蝎一样咬噬她们善良美好的心灵、令她们痛苦不堪,蒙受奇耻大辱。在汉语中,也有红颜祸水、红颜薄命、“青竹蛇儿口、黄蜂尾上针、两者皆不毒、最毒妇人心”(苗语叫帕ghou帕妻,即蛇蝎妇人)的毒咒,这实际上是封建社会男权专制、女子要“三从四德”的遗毒,数千年来一直压迫在中国妇女的身上,令其永远不得翻身。

帕屋妻(寡妇清)在苗族家庭和社会中的地位,要看她是不是独立承担抚养子女、赡养老人的义务,如果她不再婚,独立承担这些义务,便享有户主地位,受人尊重和称颂。如果她一旦再婚再嫁,也就丧失了户主的地位,而且没有家庭财产继承权,更不能带走家庭财产再婚,只能象常人一样受到他人的尊敬了。《史记·货殖列传》曰:“而巴寡妇清,其先得丹穴,而擅其利数世,家亦不訾。清,寡妇也,能守其业,用财自卫,不见侵犯。秦皇帝以为贞妇而客之,为筑女怀清台。夫倮鄙人牧长,清穷乡寡妇,礼抗万乘,名显天下,岂非以富邪?”“清穷乡寡妇,礼抗万乘,名显天下,岂非以富邪?”这几几话的意思是:而巴郡寡妇清的先祖自得到朱砂矿,竟独揽其利达好几代人,家产也多得不计其数。清是个寡妇,能守住先人的家业,用钱财来保护自己,不被别人侵犯。秦始皇认为她是个贞妇而以客礼对待她,还为她修筑了女怀清台。……,巴郡寡妇清是个穷乡僻壤的寡妇,却能与皇帝分庭抗礼,名扬天下,这难道不是因为他们富有吗?“筑女怀清台”是指苗巫用筑(苗语叫细相通昂)追述寡妇清的善良美德。由此可见,巴寡妇清先得丹穴,富可敌国、贵可与君王匹配,秦始皇因之为寡妇清巫筑(巫祝)、怀清台而歌,颂扬她的功绩,这实在是帕屋妻(寡妇清)的自豪、苗人的骄傲,同时也告诉我们出丹穴、得丹穴的巴人是苗人。

苗语中有一词语是赞美人才的,叫乃才乃ra,意思是聪明有才人的,简称人才或聪明人。妇女怀孕了叫娲乃,怀孕的女人叫帕娲、娲女,汉语叫女娲,于是就有盘古开天、女娲造人的故事。苗语中,母、妈、天、日(太阳)都读一个音“乃”,传说日(太阳)是一个美丽的姑娘,盘古开天暗喻男女和合、孕育子女、繁衍人类。我们知道,龙的本体是人,所以有龙子、龙女、男子、女子、龙凤胎的说法。男子是不能怀孕的,女子受孕“肚大如呙”叫娲,这是一种本能和才能,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奇才,在当时的男人看来,因此有颂扬和赞美之德。帕娲帕妻实际是怀有身孕的妻子,在汉语中则成了丑名远扬的“四眼人”、“四眼婆”甚至是巫蛊妇人、避而远之如离鬼神。古人非常文明,特别是苗人中绝不允许讲粗野鄙话的,否则会被大家斥责为“有人养、无人教”的野种,而不象其他民族那样开口就骂娘充老子,如果这样,在苗区会受到众人谴责、甚至拳头相向、耳提面命加以训斥,打架群殴往往也由此产生。古人隐喻男女和合之事,写女人梦与龙交、或感龙迹、或踩巨人之足印、或吞鸟卵(男性生殖器俗称或鸟读音diao、鸡蛋、卵蛋或鸟蛋),受孕女子往往是“犹抱琵琶半遮面”、“千呼万唤始出来”。伟大诗人屈原在著名楚辞《离骚·天问》写道:“女歧无合,夫焉取九子?”“女歧缝裳,而馆同爰止。”此处的“女歧”就是怀孕的女子,即帕娲帕妻、帕娲帕歧,屈大夫知道“女歧”的本义是“孕女”、“娲乃”,所以设问“女歧无合,焉取九子”天问,以此印证“阴阳三合,何本何化”(阴、阳、不阴不阳三合)“三生万物”的“人本论”、“和谐论”。同样,“舜闵在家,父何以鱞?”闵是苗语东部方言的记音记字,读作弥或芈,为母、妈之意,既然舜母在家,父亲为何寡居?这些都是由于上古苗文化久远,人们一时难以理解造成的。

我们经常看到古代历史题材的电视剧,如《卧薪尝胆》、《秦始皇》、《大汗天子》、《成吉思汗》等,帝王开口必是孤家或寡人,如果仅仅从字面来看,确实是光杆司令、真正的孤家寡人。实际上帝王是一言九鼎、至高无上的人,无人能比、谁人能敌?如果仅从字面来解释,望文生义,孤家、寡人、寡妇确实是光杆司令,名符其实的孤家寡人、孤男寡女,这个帝王也就没有什么可当的,就象当下流行的混迹官场多年却没被提拔任用的人,究其根本原因是“寡婆子睡觉——上面没人”造成的。孤家寡人,苗语叫阿懒独独、无依无靠、无依无懒,汉语依靠、依懒、无懒由此而来,意思是独一无二。无懒引伸义是无可奈何,汉语中的无懒成了耍懒、蛮不讲理的代名词。那么,孤家、寡人的真实含义是什么呢?苗语说ra乃ra寡,意思是聪明过人、超人一等、无以伦比,这才是寡人的真实含义。当然任何人也不会自我标旁认为超人一等,所以帝王才说自己是寡人,既有自谦的意思、也有自我标旁的含义,这才是帝王引为自豪和骄傲的自称。

人类从远古走来,不断向未来走去。苗族信奉巫教,崇祖祀魂,认为万物平等、万物有灵(灵魂和能量),通天通地的人叫巫,他(她)们通晓天文地理及人事,家自为巫、人人皆巫,氏族头人称大巫、王巫、巫王、苗巫,于是有“小巫见大巫”一词,原本没有什么贬义,如同“夜郎与我孰大?”竟成了“夜郎自大”一样,小巫见大巫也成了自不量力的代名词。巫,男的叫巫靓,实际是靓男靓仔、美男子。巫女或女巫就是靓女、靓妹、靓姐,俗称仙女、仙姑、仙娘、仙婆或仙家,《山海经》就记有巫咸等十巫。湖南洪江高庙新石器遗址出土了7800年前娘熊(苗族老祖母)饕餮神像(饕餮纹、蚩尤环)。商王妻妇好,应读好妇,而不是商王妇叫好。妇好,苗语叫帕汝、汝帕,汉语叫好妻、妻好,这是王之福、民之福、国之福。因此,商王铸“司母戊大方鼎”,颂扬其母的功德,鼎器铭上娘熊饕餮神像,足见商是苗人建立的国家。其实“司母戊大方鼎”还可读作“后母戊大方鼎”,“后”|“司”同形。“后”本是苗语哭丧时的发语词。哭父亲是“后阿爸”,哭母亲是“后阿弥”,引申为“后爸”、“后弥”(后妈)以后,“后”就有动词的意义。人怀念亲人最痛切莫过于痛哭流涕。所以,纪念亲人便叫“后”。 “后母戊大方鼎”即“哭母戊大方鼎”。哭喊相通,喊又与嘶相通,喊令即成司令,故“后”和“司”相通。至今,湘西花垣苗人世代传唱“太黎欧然先,娘熊欧然谋”,歌颂和纪念苗族老祖母和蚩尤太黎先祖。苗族妇女把娘熊饕餮神像精心加工制作成银饰片,镶嵌在童帽上,以期保佑子子孙孙平安成长、福寿绵长。著名的史学者马少侨先生称娘熊饕餮神像是苗族的保护神。

苗人在右屋的火坑旁边设家仙位,叫夯果,祭祀故去的祖魂。“家为巫史”,苗人、楚人习俗相同,楚祭苗祭也相同,一般为家祭族祭。楚王在祭祀先祖时,皇后要亲自舂糯米粢粑(糍粑)与家人、族人、客人共享,人神同乐,其乐融融。见正史古籍《国语》楚昭王与观射父的一段对话:“王曰:祀不可以己乎?对曰:祀所以昭孝息民,抚国家,定百姓也,不可以已……上所以教民虔也,下所以昭事上也。天子郊之事,必射其牲,王后必舂其粢。诸侯宗庙之事,必射牛、封羊、击豕,夫人必自舂其粢,况其下人,其谁敢不战战兢兢,以事百神?”“射牛、封羊、击豕”祭祀更是保持至今的苗族“椎牛、还羊愿、击猪”。粢即粢粑、糍粑。楚王熊渠曰:“我蛮夷也,不与中国同号谥。”并以不征伐中原为耻辱。《易》曰:“君子终日乾乾。”意思是君子终日快乐、快快乐乐,乾,苗语读kan,叫几乾几喊、几几乾乾,意思是发出快乐的喊声,如此组合是强调气氛形容力度,而不是天、健、成的意思。

自黄帝使“重黎绝地通天”后,巫史分离、史官分离,帝王自诩为“天子”,位居本土中央,高高在上,无人能敌,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,高处不胜寒,或惶惶不可终日、或终日花天酒地、沉迷于“三宫六院”的酒肉池林之中,“文景之治”、“康乾之治”等国泰民安往往只是昙花一现,成为过眼烟云。王献唐先生指出:“黄帝诋蚩尤为贪暴,炎族奉为神明者也。”于是,谓苗人“巫风、歌风、淫风”三风盛行,其实“苗民弗用灵”(不敬鬼神),最早建立九黎古国和中国最早的奴隶制国家“三苗国”,楚是帝酓建立的太阳王朝的帝国。史书云:三苗复九黎之德。屈家岭文化古城群遗址的“古城”、“五虐之刑”、“黎苗之王”就是其存在的依据。如果说寡妇、帕妻、帕屋妻、寡妇清是蛊妇、蛊婆、巫婆、草鬼婆、千年老妖婆,那么孤家、寡人则是施毒的罪魁祸首,“三纲五常”、“三从四德”便是铁证。孤家、寡人应当首先受到世人的唾骂,如同跪在岳飞面前的秦桧,永远为千夫所指。

蛊 ,本义是鼓出、突出眼睛的人,而不是器皿里面的虫,鼓眼就是蛊眼,如三星堆出土的青铜面具“竖目人”,应该称之为突目人。螃蟹的眼睛是鼓起的,也是蛊眼,臣 的甲骨文由此而来。大臣、臣子是突出的人才,古有科举,今有高考,都是选拔突出人才。有诗云:“我劝天公重抖擞,不拘一格降人才。”人才是国家的未来、社会的栋梁,我们要注重人才,大力培养人才。但将“冷眼观螃蟹,看其横行到几时”是对心术不正、心怀鬼胎之人的一种敌视,更多的是要提倡“横眉冷对千夫指,俯首甘为儒子牛”,默默无闻、无私奉献。

“雄鸡一唱天下白”,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推翻了压迫数千年的三座大山,妇女翻身解放,顶起半边天,男女平等、男女自由,任何歧视妇女的言行都必然为人们所唾弃,成为千夫所指之人。帕妻,如同在澡盆中的婴儿,我们要把它从苗语和汉语的纠合中区分出来,而不能把婴儿和污水一起浇出,更不能将污水浇泼在娘熊、帕妻、帕屋妻、寡妇清等苗族妇女的头上,使她们再蒙受不白之冤,继续承担莫须有的千古骂名;如果这样,将会遭受火烧雷霹。这世上根本没有蛊,说有蛊的,便是放蛊的人。常言道:“说人是非者,便是是非人”,奉劝世人要“慎独”,“已不所欲、勿施于人”。

“打倒孔家店”,在“五四运动”即将迎来一百周年之际,在以人为本,科学发展的今天,我们不妨“打扫孔家店”,不仅要肃清数千年封建余毒,而且要将“蛊妇”、“蛊毒”这些强加在苗族妇女头上,以达到蛊惑人心的毒咒,彻底破除,让这些毒咒“纸船明烛照天烧”,万里江山更妖娆。更要鼓励广大妇女,特别是苗族妇女自立、自信、自爱、自强,为建设和谐社会作出自己应有的贡献。